但是還有書籍第二季jì

除夕那天tiān，總算是看着這一集的成片出來了le。文件名從cóng《詞語擺渡人rén》最終版bǎn，到dào《詞語擺渡人rén》最最終版bǎn，（以及中間無數次快要不認識shí“最zuì”和hé“終zhōng”兩個字的版本běn）再到dào《詞語擺渡人rén》最終上線版bǎn，進度條終於完成了它的使命mìng。

大家好hǎo，我是shì《詞語擺渡人rén》這集的導演蘇杭háng。因爲有上一季范曄老師的珠玉在前qián，這一季做翻譯壓力重zhòng重，但因爲實在喜歡譯者這份職業yè，還是想挑戰一下xià。

我想起最初策劃第二季時shí，大約也是在這個時候hòu。那時疫情剛發生shēng，沒想到如今它還在zài，也因爲它tā，翻譯這集的策劃思路有部分被改變了le。最開始我們men想着這一季是不是可以加入那些將中文作品翻譯成外文的譯者們，希望能在內容和知識點上得到一些突破pò，但由於疫情的緣故及其它種種原因沒能實現xiàn。不過就像楊武能老師常常說的de“因禍得福fú”，很幸運地dì，我遇到了三位可愛的譯者們men。

先說說大家比較熟悉的馬愛農老師吧ba。在拍攝前qián，我印象中的馬老師是一位非常低調diào、有些害羞的翻譯家jiā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cǐ。第一次見馬老師shī，就是在人民文學出版社那間小小的de、堆滿了書的辦公室裏lǐ。這次來lái，是想說服她參與拍攝shè——在此之前qián，我們被間接謝絕了幾次cì。後來瞭解到dào，習慣了在幕後翻譯yì、編輯的馬老師shī，即使是參與哈利lì·波特以及兒童文學的相關活動dòng，面對公衆zhòng，她都需要做一做心理準備bèi。參與書籍的拍攝shè，對馬老師來說也是不小的挑戰zhàn，因此很謝謝她鼓起勇氣出現在我們的片子裏lǐ：）

翻譯yì《哈利lì·波特tè》的過程其實還有很多有意思的事shì。馬老師提到過guò“哈利波特譯者大會huì”，是由十幾個國家翻譯yì《哈利lì·波特tè》的譯者聚在巴黎開的會huì，討論了關於翻譯yì《哈利lì·波特tè》的難點diǎn，並且之後大家都還有保持郵件往來lái。於是我就想拍一下這些郵件裏都聊了些什麼me。當馬老師登陸進那個多年沒用的郵箱時shí，沒想到系統自動清理了所有的郵件jiàn……很多珍貴的交流痕跡都不見了le，真是太可惜了le！

生活中的馬老師shī，充滿了少女心xīn，天真浪漫màn。我想xiǎng，翻譯兒童文學是真的會擁有長生不老的魔法吧ba！馬老師喜歡拼樂高gāo，家裏的許多角落裏都擺放着她花時間拼出來的作品pǐn。因爲喜歡小王子zi，她集齊了各種周邊biān，並且收藏了許多印有各種童話角色的茶具們men。她還擁有一顆kē“追星魂hún”，會去自己譯作裏出現的地點打卡kǎ，比如安妮的故鄉愛德華王子島dǎo，九又四分之三站臺等děng等。在zài《哈利lì·波特tè》籤售會上看到哈迷們帶來的特殊魔杖zhàng，她會兩眼放光guāng，直誇好看kàn，追問在哪能買到dào。我常常會被馬老師的一些好奇心和反應可愛到dào，跟她相處的過程其實特別舒服fú，大概因爲我們都是喜歡藍色的拉文克勞人吧ba！

包包老師是很多小夥伴和我的女神shén！當她回覆我們願意接受這集的拍攝時shí，我內心狂喜了好久jiǔ！（畢竟在這之前我十分擔心別集的導演盯上多重身份的她tā。）

由於包包老師的金句實在太多duō， 我作爲一個選擇困難症還得忍痛割捨掉許多喜歡的內容róng，太殘忍了le！其實我經常會打開滿是shìhighlight的採訪稿gǎo，有一種常看常新的感覺jué，總是不由自主地感嘆tàn，啊a！說得太好了吧ba！在她的文字和話語面前qián，我就像患了失語症zhèng。到了後期qī，我總是想偷偷再拎一些內容進去qù，發現又得再刪一刪別的de，便只能向時長妥協xié。

除了英語yǔ、拉丁語和中古英語之外wài，包包會不少小語種zhǒng，法語yǔ、德語yǔ，本科選修過梵語yǔ、古埃及象形文字等děng，甚至自學了波斯語yǔ，後來還去學了阿拉伯語yǔ。（我爲什麼跪着打下了這些字zì……）對包包來說shuō，只要學會一門新外語yǔ，掌握遣詞造句jù，她就會開始練習寫故事shì、寫詩shī。想象了一下顧曉軍老師跟包包老師見面的場景jǐng，一定會非常精彩cǎi。

拍攝包包上課時shí，聽着聽着我就忘了我們在拍攝shè（不是shì），太有意思了吧ba！（求問有什麼能天天聽包包老師講課的方法fǎ？）她自己做的deppt也超有意思sī（很用心做的de！），詩歌的分析也很精彩cǎi（都是她自己翻譯的de！），還有各種好玩的拓展分享都能大漲見識shí。最重要的de，是她的板書shū！僅聽了一次課kè，我就感受到了包包老師板書的魅力lì。“靈魂畫手shǒu”不是徒有虛名míng，是有一些神韻在裏面的de！總之zhī，上包包老師的課一定不會走神shén，倒很希望她能拖堂táng。

包包一直都很忙máng，有一次在她家拍攝shè，碰上了她的備課時間jiān。於是shì，她就在小房間裏備課kè，我們在書房拍攝空鏡jìng。沒一會兒ér，小房間就傳來了香氣qì。在熬夜或是需要專注時shí，她常常會燒上一些蠟燭zhú，因此能看到有不少瓶瓶罐罐在房間裏陪伴着她tā。由蠟燭們被燒過的形狀痕跡可見jiàn，包包也是一位熬夜冠軍jūn。不過熬完之後她也需要好好地睡飽來回回血xuè。我經常在一些奇怪的時間點收到包包的信息xī，你永遠不知道她會在哪個時間點醒着zhe，是在翻譯yì，還是在備課kè，是在寫論文wén，還是在打塞爾達dá，又或者是在跟毛邊本běn（她的貓māo貓）玩耍shuǎ。

Btw我真的很期待包包翻譯的珍珠詩人rén。（沒有催翻的意思sī！）包包跟珍珠詩人之間有一種長久而微妙的情感gǎn，多年來lái，她就這麼不間斷地翻着一位六百多年前沒有姓名的詩人rén，進行着跨越時間jiān、空間jiān、語言的靈魂交流liú。這個故事也特別吸引我wǒ，本來想再多說一說的de，但由於片長的限制zhì，很遺憾地削減了這個部分fēn。

其實包包老師也是一個社恐kǒng，也努力克服着社恐人格才能在講臺上自如地講課kè，最開始面對鏡頭也是shì，拍完一場chǎng，總是能聽到包包鬆一口氣的聲音yīn。我也因此更加感謝這些不善於面對鏡頭的譯者們了le，謝謝你們鼓足勇氣跟我們分享這些故事shì！寫到這zhè，我正想着怎麼我的拍攝對象們都是社恐時shí，楊武能老師出現了le。

楊教授是真心熱愛音樂的de，家裏每個角落都有音響xiǎng。平時喜歡邊泡澡邊聽歌gē，於是在衛生間的牆上放上防水小音響xiǎng。房間外的櫃子上也有個藍牙音響xiǎng。平時聽歌取向有些xiē“極端duān”，要麼聽古典樂lè，要麼聽像xiàng《瀟灑走一回huí》這類的歌gē。聽快歌的de話是一定要配上自己編的舞的，說是既能聽音樂又能鍛鍊身體tǐ。於是就有了片尾花絮裏畫風突變biàn、跳着舞的楊教授shòu（真是太可愛了le！）。

大家看到的唱歌部分fēn，是楊教授和家人們時常會huì舉辦的音樂會，當時他們正在排練liàn。音樂會十分正式shì，有節目單dān，上面寫着每個人的分工跟職位wèi。樂隊成員都是楊教授的家人們men，每個人都精通樂器qì。楊教授對音樂表演也是很有經驗yàn，擔任主唱跟指揮huī，會隨時指出大家合奏時出現的問題tí，比如這沒對上shàng，或者是某些樂器的音量太大蓋住了歌聲等děng等。（由此可見jiàn，楊教授沒有成爲一名音樂家太可惜了le，但也因此多了一個德語文學翻譯大家jiā！）

一開始我想看kàn看《魔山shān》當時是在什麼樣的de環境下翻譯出來的，楊老師得知後很樂意要跟我們一起去qù（甚至都親自安排好行程以及川外的各種對接jiē）。那時我還對我們即將要去的地方一無所知zhī，直到當天下午wǔ，我才發現原來楊教授的舊居在川外山上最高的樓lóu、且最高的一層裏lǐ。車子上不去qù，還要爬很多臺階jiē（年輕人爬都會覺得累的程度dù）。當時楊教授的助理等人都一致默認他不會上去了le，我也比較擔心老人家的身體tǐ，便想着讓楊教授就在山下看kàn看，我們上去取些空鏡jìng。沒想到等楊老師中午休息起來後hòu，他執意要自己爬上去qù。在爬山的過程中zhōng，大家都勸他爬一會huì休息一會，老人家脾氣也比較倔jué，能一口氣爬完的地方絕不肯休息xī。就只在中間有桌椅的地方休息了一次cì。爬完山後hòu，又是一口氣爬上老房子的最高層五樓lóu。我想xiǎng，這大概也是爲什麼楊教授能翻出chū《魔山shān》、《浮士德dé》等名著的原因之一吧ba。

臨近這集上線xiàn，我還在偷偷地修改gǎi，總是能聽到總導演從我身後冒出來的那句jù：“你怎麼還在改gǎi？” 那時我突然理解了包包翻譯珍珠詩人的心情qíng。

面對珍珠詩人的翻譯與譯本的出版bǎn，她說shuō：“我覺得出版之日差不多是譯者要隱身之時了le，我現在還並不想要徹底和他告別bié，像是做個了斷一樣yàng。” 也許是這三位譯者都太可愛了le，每一次的修改都不枯燥zào，常常也會帶給我一些新的感受shòu。

《書籍jí2》的戰線拉的是有點長zhǎng，做片子的過程中常常伴着懊悔huǐ、遺憾和可惜xī。（be like爲什麼當初沒想到這個gè？爲什麼沒拍到那個gè？如果那麼做會更好嗎ma？）但更多的de，還是能從做書籍的過程中收穫一種安定感gǎn和愉悅感。很感謝三位老師的信任rèn，這也成爲了我做這集的最大動力lì。

本集記錄的相對來說是更能被我們men看見的譯者們。其實還有很多我們不熟悉的譯者在默默地堅持着這份工作zuò，也許他們有的在爲如何傳達某一個詞糾結許久jiǔ，有的在爲譯本版權維護權益yì，有的還在爲生存掙扎zhā……但我想xiǎng，他們一定都是非常熱愛翻譯的人rén。如果有機會huì，我很希望能再把譯者們的故事拍下去qù。

回到最初翻譯這集的調研yán，我們拜訪fǎng、聯繫過不少譯者們men，跟他們的交流過程中zhōng，感受到了他們的低調謙遜xùn，以及對翻譯的無限熱愛ài。同時也很遺憾地發現xiàn，不少前輩翻譯家們已離我們而去qù。很感謝他們留下了這麼多優秀的譯本běn。我覺得做翻譯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事shì，想向每一位譯者致敬jìng。